探秘中国新能源之都:柳州和它的“五菱模式”

2023-03-22 18:57:06 作者:喻钦涛

  柳州有两大特产,一个是螺蛳粉,一个是五菱汽车。

  从一家机械厂,到一家拖拉机厂,再到一家微车厂,直到如今声名远扬的五菱新能源,五菱在柳州整整扎根了65年,往全世界卖了2700多万辆汽车。

  五菱新能源如何能在短短五年间破百万销量?九万大山盘踞的柳州为何能成为中国乃至全球的新能源之都?这一切都藏在四个字背后——五菱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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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万大山飞出金凤凰

  2022年11月,印尼巴厘岛正在举行G20峰会,全球最具影响力的二十个国家首脑云集于此。印尼素有太平洋与印度洋之间的“十字路口”之称,首脑们在此也正是在讨论全球经济的走向。

  在这场全球顶级峰会上,却有一样来自柳州的特产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那就是五菱Air ev。上汽通用五菱作为2022 G20峰会官方用车合作伙伴,提供了300台五菱Air ev作为峰会官方用车。全球媒体把镜头对准了这辆外观小巧迷人的新能源汽车,这也是属于五菱的高光时刻之一。

  其实,就在3个月前的8月8日,五菱新能源汽车迎来了自己的里程碑,累计销量突破100万辆,成为全球最快达成新能源百万销量的车企。其中功劳最大的便是声名在外的五菱宏光MINI EV。截至2023年1月底,五菱宏光MINIEV自上市以来已经蝉联了28个月中国品牌纯电汽车销量第一,并且还曾7度登顶全球新能源单一车型销量冠军,全球累计销量突破111万辆。

  受五菱官方邀请,这一次,我们把脚步踏进了五菱神车的诞生地——柳州。在外界看来,广西素以山多闻名,桂林漓江山水自不必说,位于桂南的十万大山也流传甚广,而盘踞桂北的九万大山则鲜为人知。这条西北—东南走向的山脉跨越柳州、河池两市,是广西最古老的山体。五菱的车标由五个鲜红的菱形拼接而成,就像一只振翅高飞的大鸟,寓意五菱展翅翱翔。当地人自豪地说,五菱就是这九万大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漫步在柳州街头,大街小巷随处可见五菱的新能源车。它们停在树间,停在道旁,拥有独立的小车位,随开随停,十分方便。据悉,这里的新能源渗透率已经超过了54%,远超国家定下的目标,曾连续三年达到全球第一。用上汽通用五菱副总经理薛海涛的话说,柳州就是中国的新能源之都。

  人们不禁要问,重山之中的柳州为何能成为新能源之都?“五菱模式”到底是什么模式?五菱的成功是偶然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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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从用户出发

  2014年前后,很多从柳州的大桥上路过的市民都会看到一群奇怪的年轻人。他们顶着大太阳,蹲在路边数车。看车子里面坐了几个人,单程车大概会开多少公里……

  这群人就是五菱汽车的博士,他们带着团队蹲在路边数车,就是为了搞清楚用户到底需要什么样的汽车。后来他们发现,90%的情况下,车内只坐了1-2个人,日常行驶里程大概在20km以内。据此,他们开发出了五菱第一款新能源汽车——宝骏E100

  不过,五菱并不急于将E100上市销售。薛海涛说,当时五菱先造了2000多台E100,每台车的电池成本都要5万多。结果全部免费给柳州市民体验。没想到效果非常好,体验期过了后,很多人居然找关系说很喜欢这个车,千万不要收回来。正式上市后,5个月就交付了近1.2万台车,其中有70%的车主是之前的体验者,大家形象地称它为剁椒鱼头、宝宝巴士。

  基于E100的用户反馈,五菱很快开发出来了E200,并又投放了1万台车给广西人民体验。薛海涛清楚地记得,当时普通人对电动汽车的认知还很有限,担心电车不安全、有辐射、漏电。为了打消人们的疑虑,五菱当即决定在柳州许多地方布置涉水的场景,然后把电池放进水里充电,另外还做了防辐射的测试。以此来告诉大家,电动汽车是安全的。

  时至今日,很多车企都会说自己是用户型车企。可是当用户的需求和企业的营利诉求相矛盾时,该怎么办?薛海涛回忆,当时给电动车设定续航里程让他们一度十分纠结,因为国家设定了300公里以上纯电续航才有补贴。可高续航意味着更重的电池,更高的购车用车成本,这些都不是普通用户想要的。五菱当即做了一个决定:不要补贴。最终五菱把续航里程定在了120/70公里,完全能满足用户的市内通勤,补能也很简单,甚至从楼上接一个插线板就可以。

  正是一切都从用户出发,才有了后来真正的集大成者宏光MINIEV。2020年7月,宏光MINIEV在成都车展一上市,就开启了全国人民出行的“小时代”。它创造了五菱每30秒卖一辆、月销9.7万辆的全球销量纪录。其火爆程度从中文社交媒体上层出不穷的五菱梗和小红书上魔改的宏光MINIEV也可以感受到。

  短短几年,这款小车便风靡全国乃至全球,单一车型更是卖出了百万辆。其最大的卖点便藏在一句网友们耳熟能详的话里——人民需要什么,五菱就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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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别看五菱的车小,但科技水平却不低。五菱没有像有些新能源车企那样堆配置,而是在用户最需要的地方狂点科技树。

  对于新能源车而言,电池是整车里面成本最高也是最核心的部件。可是在2020年,各家电池企业给五菱提供的电芯有几百个品种,有高的、矮的、圆的、扁的等等。尤其是到了2021年,五菱新能源车一个月有5万台的产能,没有一个电池厂供得起。经过探索,五菱将106Ah的容量标准定为最优选择,做到了电芯标准化。

  谈及此处,薛海涛颇有感触。他说,如果一个电池打开后电芯是五花八门的,每台车的电池都不一样,不仅成本非常高,而且也不利于质量管理。现在做到了标准化,比方说每个电芯的设计寿命都是100岁,但走着走着有的人活到了50岁,有的人活到了80岁,现在只需要把寿命拖后腿的电芯辨识出来,换新的就好。而在以前,检测、定责和修复往往要花费较大的时间,主机厂话语权不大。

  除了电池,五菱还自研了芯片和EPS。此前,EPS大多被博世等海外零部件巨头所垄断,尤其是前两年的汽车芯片荒,中国车企普遍缺芯。据悉,五菱已经完成480余种进口芯片的国产替代,累计装车3500万颗芯片,攻克了过去的黑盒。比如宏光MINI EV已经实现了90%以上的芯片国产化。五菱现在喊出的口号是,用中国“芯”,造人民车。

  如果说电池和芯片都是内在,那五菱标志性的车身造型则是它区别于其它新能源车最显著的标识。五菱车身较小,如何在满足国家标准的情况下,把乘员空间和可用空间做到最大就成了难题,但这也是用户最需要的。为此,五菱选择和宝钢共同研制新能源车身结构,不仅把重量降低了30%—40%,而且强度达到了1500MPa。更轻的车身,更高的强度,不论是对于安全,还是续航,都极为有利。

  科技的创新离不开人才,人才是五菱最宝贵的资产。目前,五菱拥有5000余名研发人员,其中博士109人、硕士823人,曾先后获得广西壮族自治区院士工作站、企业博士后科研工作站、国家认定企业技术中心等荣誉。曾先后3次获得国家级科技进步奖、1次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2次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18次广西科学技术奖等荣誉、1次上海市科技进步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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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菱的“一二五”战略

  有了现象级产品,又有强大的科研实力,五菱显然有着更大的野心。2022年,五菱提出了颇具前瞻性的“一二五”战略,即“一个实验室,两个百万,五个百亿”。柳州市更是将其作为提升柳州汽车全产业链、引领产业转型升级的头号工程。  

  薛海涛介绍说,“1”就是一个实验室,对标国家级的新能源汽车实验室;“2”是两个百万,百万纯电、百万混动规模;“5”个百亿产业链包括能源系统、智慧电驱、电子电控、智能移动机器人和业创新。五菱的目标简单而又清晰,那就是集成研发、产业、制造、服务生态圈产业链打造五菱新能源之都。

  就在“一二五”战略提出的那年8月,全国唯一对标国家级新能源实验室打造的省部级实验室在五菱研发与试验认证中心揭牌,总投资高达百亿。新能源实验室人才济济,有包括欧阳明高、钟志华、林钟清在内的8位中国工程院院士,9所著名高校,以及18个子实验室,实验室覆盖的用车场景超过90%。

  汽车开发非常复杂,每台车都有两万多个零件,每个零件都需要测试。薛海涛回忆,以前开发一台车要三四年,是因为所有的东西要在外面做测试,某个零件出问题了,就得重新调试再排期测试。现在新能源汽车的绝大部分环节,五菱都可以自己做,零件调试完马上就可以做测试。现在开发一台车,能够在两年内完全交付。依托于实验室,五菱还成了新能源汽车标准制定的重要参与者,是国内第一家汽车知识产权由“缴”到“收”的企业,参与编制新能源汽车行业标准共计166份。

  如今的五菱,已经成了柳州的金凤凰,只要它展翅,群鸟自来。比如在电池领域,伴随五菱新能源的狂飙,五菱还联合了包括电池龙头国轩高科、电解液品牌法恩莱特等企业,在柳州建设动力电池及系统项目,累计引入新能源、电子电器、智能网联等20余家上游产业链企业落户柳州。

  从单一爆款突围,到全产业链崛起,五菱真正走出了具有柳州特色的“五菱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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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州才是筑巢人

  回望五菱的腾飞之路,柳州市政府和人民是不可或缺的力量。如果说五菱是金凤凰,那柳州的政府和人民才是真正的筑巢人。

  遥想宝骏E100刚推出的时候,为了推这台车,政府派了一个工作组在五菱工作。为了鼓励大家用车,当时一度电五菱补贴五毛,政府又补贴5毛。在柳州,电动车不仅可以上绿牌,而且全市所有的公交车道都可以开新能源车。面对可能的停车难,柳州交警和全民一起找车位,哪里可以停,拍个照片就能获得奖励。此外,政府还在树池之间、人行道、空闲地段等,划增了3700个两座新能源专用泊位。为了解决充电问题,政府在小区、商场等地建了近5000个充电桩。不仅政府层面支持,而且柳州的公务员也是自掏腰包的支持。薛海涛说,E100出来后,买得最多的就是公务员。

  从全国来看,柳州并不是地理位置最优越的城市,也不是经济实力最强的城市。但就是在柳州,就九万大山的脚下,诞生了五菱这样一个影响全球的新能源车企。不得不说,正是地方政府/人民与企业的相互成就,造就了一段政企共建的佳话。

  如今,坐拥150万新能源汽车用户的五菱依然不曾放慢脚步。就在前几天,五菱发布了缤果。这是继宏光MINI EV家族之后,五菱最新推出的力作。有媒体评论,这款五门四座纯电小型车将有望成为宏光MINI EV的接棒人。

  时至今日,中国新能源汽车的发展早已如火如荼,连续多年成为全球新能源最大的产销地,去年也成为仅次于日本的世界第二大汽车出口国。

  站在时代的风口,人们有理由相信,五菱这只从柳州九万大山里飞出的金凤凰会越飞越高,翱翔于云巅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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